Sunday, September 25, 2011

Botswana-同大象面对面














同大象面对面

没想到在博茨瓦纳的那次同大象的面对面,竟然改变了我一生对野生动物的看法。

Savuti 是我们这次Safari的第一站,从南非的Cape Town我们早上3点起来去赶去约翰内斯堡6点的飞机,在约翰内斯堡我们转乘去博茨瓦纳Manu的班机,这一路不算长,大概2个半小时就到了。在Manu我们同接待我们去Safari的公司的人员碰上头,接着他们安排我们坐上一架12人座的小飞机,由这架小飞机送我们去Savuti露营地。

小飞机一起飞我就爬在窗前向下张望, 我们的眼下是一片没有人烟的平原,地上没有路,偶而可以看到由车子开过留下的痕迹, 地面的黄土很干的样子,没有大树,小树林稀稀疏疏地遍地都是,再飞了一段路,地面上开始出现河川,然而这些河川完全没有形,也看不出它们是否在流动,它们静静地卧在黄色干裂的大地上,它象是有人不小心在 地板上 倒翻的一杯水,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地景色,

这时机舱里有人叫起来:"看,有一只大象。"我闻声举起相机向他指的方向望去,我把相机的镜头拉到最大倍数,果然看到一只象在一棵小树下,"咔嚓,咔嚓"我连着拍了数张照片,虽然距离太远,拍到的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只面目不清的大象影子,但它却是我此次非洲之旅看到的第一只大象,它让我忘去了疲惫不堪的旅途,我的心一下亮堂起来。我收起相机等待飞机的降落,期待着近距离看大象的时刻的到来。

我们的飞机一路上停了2站,Savuti是最后一站,到Savuti时我已被几次起飞降落的颠簸搞得头晕目眩。飞机在一块空地上降落了,我迈出机舱后发现,这里除了停了1辆越野吉普车没有其他任何建筑物。一位瘦瘦的中等个子非洲男子向我们快步走来,他一边帮我们拿行李,一边示意我们上车。

这是一辆土黄色吉普,车子的装备很简单,没顶没棚,除了司机的前座有门,后面三排座位边都没门,车子的轮胎巨大,它们把车身高高举起。我找到上车的踏脚板笨手笨脚地爬上车,座位上没有保险带,只有一条铁杆把手在座位前面。

待我们的行李在车后放妥,人都坐定,那位来接我们的男子一边坐进驾驶位置一边笑眯眯地自我介绍起来。他告诉我们他叫Goodman (好人),他是我们未来2天的向导。"这是什么名字呀?,怎么有人叫自己'好人'?"我在心里好奇地想到,为了初次见面的礼貌,我们没有一个人表露出对这个奇怪名字的疑问。

"好人"告诉我们,从机场去露营地有40分钟的路,那时时间是下午2点半,他一边发动车子上路,一边向我们介绍当天下午的作息。他对我们说,待我们到达露营地后,我们可以稍做休息,4点左右他将带我们去看动物。心急的青青即刻问:"这里最多是什么样的动物?我们能看到狮子王吗?""好人"慢悠悠地答道:"请你们耐心,这里是动物的世界,你们一定会看到很多动物。但是,这里不是动物园,我们只能期待,每天都有不同的动物出现和不同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无法事先奉告,让我们一起等待吧。"我边听"好人"聊天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车子似乎走在一条路上,但这条路却不象是人工修出来的,它好象是由车子多开了几次而形成的。路上坑坑洼洼的,我们上上下下地颠簸着象坐轿子似的。路的两边是"一毛不拔"的枯树林,奇怪的是,这些枯树不仅都没有树尖,而且它们都一样高,它们的许多树枝被折断了,横七竖八地错落着,它们好象刚被一场严重的狂风暴雨打劫过,到处是一副支离破碎的样子。"好人"好象后脑有眼,他不用回头似乎已看到我们各个吃惊的面容。他告诉我们这些是被大象吃过的树,所以它们一般高。大象每天18个小时都在吃,他们吃嫩树枝、树皮,吃大树树皮里的纤维,它们还吃草、树根还吃泥巴。我对大象吃树枝、树皮、树根可以理解,但吃泥巴从来没听说过,于是我忍不住问:"大象为什么要吃泥巴?""好人"告诉我们:"泥巴里不仅有盐份还有大象身体需要的矿物质。""难怪它们长那么大呢,光靠吃树皮那成,原来它们的秘密是吃泥巴呢。"我开玩笑道。

就在我们同"好人"开心地聊着大象的习性,突然树林里发出"稀稀疏疏"的响声,"好人"立即放慢车速,他回头对我们说:"象来了。"我们四个象听到命令同时拿出我们的相机紧张地看着周围,突然一只2米多高的黑色大象从树林里窜出来,它走到路的中间停了下来,在距离我们20米的地方面对着我们不动了,它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好人"见此情形立即熄火,他轻轻地掉转身子压低嗓音对我们说:"请不要说话,不要动,不管发生什么情形,请你们千万不要站起来。"从"好人"严肃的表情我们知道情况不妙。于是我们四个大气不敢出,静静地坐着。

大象突然迈着它那沉重的步子向我们冲了过来,我吓得心快跳出喉咙口,但我牢记"好人"的叮嘱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好人"警惕地注视着大象,他一手紧握在发动机里的钥匙,一边轻声对我们说:"看它的尾巴马上会竖起来,它的耳朵也会张开。"大象好象在听"好人"的指挥,它的尾巴真的竖了起来,它那二只比伞还大的耳朵也张开了。"好人"接着又对我们说:"它一会会摔鼻子向我们吼。"

还没有等"好人"话音落地,大象真的抬起头用力摔它的大鼻子,它一边向我们逼近一边对着我们发出巨大的"嗷,嗷"吼声,它显出非常生气的样子。我吓得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抓住座位前的铁杆子,我看到大象眼睛里的怒光,它完全没有动物园里的大象那种憨厚老实的样子。这时"好人"打着了车子的引擎,大象在离我们不到10米的地方止步了,它横着身子向树林迈了几步,然后夹着尾巴快步地消失在林子中。

望着远去的大象我们大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哇,太可怕了,我差一点没昏过去。"我首先向大家坦白。"我也差不多。"青青一边喘气一边道来。"啊,这太刺激了,同大象面对面。"动物爱好者光光激动地叫道,"你们都没用,我一点也不紧张,我把刚才的一切都拍下来了。"远远的话我向来不是全信,但他能临危不惧地拍照,我对此不得不佩服。

没想到一下飞机这只大象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一下醒悟到,我们已身处野兽出没的世界,我们的这次旅行活动将有一定的生死危机。"好人"后来告诉我们,大象生气时会把尾巴竖起来,还会张开耳朵,以此示威他的不可侵犯的力量,遇到这种情形我们一定不能动,不能让它们有受威胁的感觉,它们一般不会主动进攻,除非它们感到有被伤害的可能。

在同这只大象面对面的瞬间,它让我明白了人的渺小,它的眼神告诉我,我们并不受这个动物世界的欢迎,我们只有向它们妥协才能让它们知道我们人类对它们没有危害,因此而让它们放弃对我们的挑战。

后来在Savuti的二天里,"好人"带我们看了很多很多的大象。我们看他们过河,看它们在河边饮水,看它们吃树皮,看它们洗泥澡,还看到它们大口大口地吃泥巴。除了第一天遇见那只很生我们气的大象,我们还碰见一只一边用鼻子向我甩木头一边挑战我们的大象,但这次我们都没有很害怕,因为我们知道,只要我们不对大象有危害行为,它的挑战也仅限于示威而已。

在离开Savuti的那天,我们看到一只大象妈妈带着小象在远远的田野里漫步,它们是那么地悠哉,它们的身影和谐地融合在那片和平的大自然里,它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它们依然是我心目中很美的动物只要不再同它们面对面。自从有了那次同大象面对面的经历,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打扰它们,让我们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让我们保持天然的距离,让这距离为我们带来观赏的美感。

Monday, September 19, 2011

Botswana- 艰苦的非洲越野之旅



艰苦的非洲越野之旅 ( Africa Safari,a tough journey)

一生一次的英文是Once in a lifetime. 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两者听起来都是对事物表达的一种严肃和不同寻常的感慨。在我们启程去南非的博茨瓦纳(Botswana)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曾去过非洲的人会称他们的非洲之旅为一生一次的旅途。经过7天7夜的亲身体验,我才真正地明白原来此话毫无渲染,去一趟非洲真的不易啊。


在我们四位旅伴里,青青和光光是动物热爱者,青青是电视节目≪动物世界≫的忠实观众,光光则每到一处首先寻找动物园的方位。早在几年前他俩就要求把去非洲看动物列入我们的旅行计划,在我和远远没有反对的情况下,一年半前青青开始着手我们非洲之旅的研究。


去非洲的旅行不象去欧洲、亚洲或美洲那么流行,所以怎么去?去哪里?都鲜为人知。好在有Google的帮忙,有了它再难的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几周过去了,青青在网上搜索了一大堆资料,接着她向我们报告,去非洲越野旅行最佳地点是 博茨瓦纳(Botswana)。这是我第一次听说 博茨瓦纳 这个国家的名字。

我打开Google地图开始寻找它的地理位置,原来博茨瓦纳在南非的北面,它同安哥拉、津巴布韦、纳米比亚还有赞比亚接壤,它是一个完全没有海岸线的内陆国家。从地图上还可以看到,除了南非,它是南半球非洲第二个最南面的国家。


根据青青了解的情况,博茨瓦纳的自然环保在非洲国家里做得最好,它不仅有几乎所有的非洲野生动物而且它的治安和卫生也比其他非洲国家安全,同时它限制旅游人数,在那里绝没有大批的游客。可是去那里比去非洲其他国家的费用要昂贵的多,平均每人每天要花上一千多美金。听了这个报价,我们有些迟疑,但青青说:"虽然这个旅行很贵,但如果一生一世就去一次,再贵也不过分吧。"青青的周密计划和"一生一次"的理由说服了我们,就这样我们定下了去非洲 博茨瓦纳 之行。


经过反复切磋,我们制定了最佳飞行路线: 去时走旧金山,伦敦,Cape Town,约翰内斯堡(Johannesburg),Manu,Savuti,回来走 Chitabe,Manu,约翰内斯堡,伦敦,旧金山。整个旅行时间来回要花上80多个小时,其中包括在伦敦8小时等待转机,在Cape Town需要早上3点半起床去赶6点的飞机,还有一听就让人昏倒的是,回来的路上我们将连续40个小时不能上床睡觉。"天呢,去一趟非洲太艰苦了"我在心里叹息道,面对这个飞行计划,还没有出门我的腿就开始"发抖"起来。

其实飞行的艰苦只是这次旅行的一小部分,到了那里我们才体会到要"吃苦"的地方还很多呢。首先每天早上我们5点15就要起床,日落以后才能回基地,因为大多数动物都在一早一晚活动,尤其是狮子,豹子通常在清晨和傍晚"打猎",要看到它们是怎样追杀猎物就要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现场,所以在那里的一周里,我们每天起的比鸡早,晚上头顶着星星回到住地,吃了晚餐、洗去一身尘埃后还不能马上就寝,因为还要花一些时间为照相机充电,下载照片,所以等到我们上床睡觉时,外面的蛤蟆都已叫累了。几天下来,我们累得连时差都没有机会来打扰我们,每个人都严重缺少睡眠,甚至我们中的"劳动模范"光光都叫苦连天,他说:"啊呀,这比上班还累呀!"

其次,非洲的天气太不同寻常了,虽然我们对那里强烈的阳光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到了那里才体会到它比想像中的来得更厉害,一到中午,热烘烘的空气迎面扑来,就象打开385度烤箱时的感觉。那里的天气除了热还特别地干燥,一周下来把我们的皮肤几乎都毁了。

8月是
博茨瓦纳的早春,虽然雨季才过了没几个月,但那里的天空早已万里无云,每天太阳都火辣辣地当头照,旷野里的草干得象纸一样 没有一点水分,微风掠过,草尖互撞着发出轻脆的"沙沙"声。我们的皮肤在这种没有湿度的空气里,没几天就象布料由原先光滑的乔其纱变得粗糙的毛卡涤。虽然我对皮肤的恶化非常着急,可是为了要全力对付紧张简易的户外野地生活,似乎"保湿""抗皱"统统地顾不上了。结果原先就属干性皮肤的光光,他的手背和脖子发出大片疹子,远远腿部皮肤严重干裂,青青嘴角干得蜕皮,我的那张精心保养了20多年的脸竟然也因缺水出现大量可怕的皱纹。

最后,本次旅行吃苦的地方是饮食方面,在那里的日子里,每天肚子虽然管饱,但离山珍海味甚远。我们住的三处基地Savuti,little Vunbra,Chitabe都坐落在Okavango Delta 里,那里交通几乎没有,所有吃的东西都要靠小飞机运进去,可想而知那里的物质极其缺乏,所有的食物都来自不易。

每天的早饭除了面包、咖啡和茶,其他没有。中饭也很简单,有时来不及回基地吃,就带上一盘意大利面和几块腊肠在野地里让我们充充饥。晚饭的餐桌布置得出乎我们意料地浪漫,桌上不仅点满了蜡烛还有烫得挺刮的餐巾布,有时我们的晚餐是大家围着篝火吃,有时是在满天的星光下一边听着河里青蛙歌唱一边吃,可是盘中的食物远不及周围环境来得美,蔬菜除了青椒、胡萝卜和土豆几乎没有带绿叶子的菜。

我对吃的要求并不高,大家都知道来这里是过旷野旅行而不是来享受的,但不敢感畅快地"喝"就有些令人感到万分地痛苦了。在家时,每天早上喝一大杯咖啡是我开始一天生活的最大享受,热呼呼的咖啡下肚,我的全身会振作起来,新的一天的开始甭提有多精神了。可是喝了咖啡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一二个小时后就要跑厕所,因为咖啡有强烈的利尿作用。

在旷野里上厕所是一件难事,对男生来说还容易,可是对我和青青来说就不那么简单了,不仅地方难找,还有安全问题。找到的树或土堆既不能太小,但太密的树林里或太大的土堆后面我们也不敢去,因为怕那里会有隐藏的动物。所以我每天早上不敢喝太多咖啡,倒上小半杯过过隐而已。白天坐在车上,无论天再热嘴再渴也不敢畅饮水壶里的水,我常常是,喝一小口水,然后用水舔一舔干裂的嘴唇。


博茨瓦纳回来有5天了,青青一到家就病倒了,她不仅头痛而且还发了2天高烧,我每天晚饭后对着镜子在脸上涂一大堆护肤品,想挽救急剧“老化”的面皮,然后抓紧时间爬上床补觉,远远的腿脚贴满了"邦迪",光光的皮肤上的疹子依然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我们真有点象4个狼狈不堪的"残兵败将"。

为了这一生一次的旅行,我们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然而想到在那里听到的夜歌,看到那么多稀有动物和红遍天地的日落和日出,另外还有我们每个人相机里的那几千张珍贵的照片,我们绝不后悔做这次艰苦的旅行,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那些"苦"和"痛"都将消失在我们的脑海里,留下的一定是那些难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