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uly 25, 2011

Niki 和 Jean

Niki Jean


在去巴塞尔之前我还真的不知道Niki de Saint PhalleJean Tingeuly 是一对呢。这倒不是他们的关系鲜为人知,而是因为我对摩登Pop艺术的孤陋寡闻。在艺术史上很少有并肩齐进的夫妻,一般他们的关系都是红花配绿叶,或者夫唱妇随,在我贫瘠的知识里,我仅知道在现代家具设计界里有一对事业、爱情同时成功的 CharlesRay Eamas夫妇。


今年六月里的一天,我和妹妹坐欧洲特快火车从巴黎到瑞士的巴塞尔(Basel)参加第42界现代艺术节。在火车上妹妹拿出一张纸,上面列了一长串我们在巴塞尔的四天里将要参观的艺术博物馆和画廊,她把纸递给我,对我说:"姐姐,你把这些博物馆和画廊的地址在你的iphone地图上都标出来,特别是前四个,它们有世界顶级的收藏,我们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我接过纸一看,那前四个博物馆是:Vitra Design MuseumBeyeler FoundationKunsthalle Basel Tingeuly Museum 我听说过Vitra是有名的设计博物馆,在那里可以看到诸如PantonEamas这样大师级的椅子设计,同时还可以观赏到世界现代建筑大师Frank Gehry设计的Vitra 博物馆大楼,那是他在欧洲的处女作。对Beyeler FoundationKunsthalle Basel我不了解,但在巴黎时我已听妹妹给我介绍过,在那里可以看到我崇拜已久的瑞士雕塑家Albert Giacometti的作品。那么Tingeuly Museum是什么样的博物馆呢?我问妹妹。没想到对现代艺术史相当清楚的妹妹竟然也搞不清它的底细,可她蛮有把握地回答:"反正,Tingeuly是小马告诉我一定要去的地方,没错的。"


小马是妹妹新交的男朋友,一个对现代设计和艺术狂恋者,在我的经验里,只要是妹妹的男朋友的建议那么这个建议就有可能成为一道"圣旨",看来我们此次的行程再忙,也不管Tingeuly Museum展的是何许人的作品,在巴塞尔期间去Tingeuly Museum是一定的事了。


巴黎到巴塞尔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巴塞尔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它同法国和德国接壤,这里的官方语言是德语,但普通的巴塞尔人一般都还会讲法语和意大利语。难怪网球明星费德勒(Roger Federer

有这么多的粉丝呢,他不仅球技高超,而且他可以对着不同国家的球迷讲他们的语言,因为他是巴塞尔人。


巴塞尔现代艺术节是一年一次的现代艺术博览会,记得四年前我同妹妹在威尼斯参观现代艺术双年展时,妹妹告诉我,双年展仅是一个现代艺术的"群众活动",真正对现代艺术内行的和搞收藏的人一定会去看每年一次的巴塞尔艺术节。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巴塞尔现代艺术节,不

知为什么,我当时就对它肃然起敬,也许是因为我对"神秘"的现代艺术的"崇拜"吧。


在巴塞尔的四天我们忙极了,除了在艺术节上看了400多家画廊展

出的五花八门现代艺术,我们还按计划去了Vitra DesignBeyeler FoundationKunsthella Basel。安排Tingeuly Museum 的那天是我们在巴塞尔的最后半天,在几天里的极度浓缩性现代艺术的观摩活动中,

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审美疲倦,我的视觉几乎到了麻木的地步,再精彩的艺术似乎都无法感动我了,那时我一心只希望妹妹与我有同感,这样我可以向她提出打消去Tingeuly Museum的念头,可是我的"祷告"没有成功,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跟在妹妹的身后向最后一个博览馆走去。


从我的iphone地图上看,Tingeuly Museum就在莱茵河畔(River Rhine),它离艺术节展览馆不远,可是我们走得相当辛苦,几条马路走下来还不见它的踪影。但是我始终不敢向妹妹抱怨,因为我知道她有不轻易放弃念头的

脾气,所以我低着头一心朝前走,过了不久妹妹指着前方的一个铁锈红房子向我叫道:"姐姐,快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脚步顿时轻快起来,我们加紧步伐来到这座大楼前。只见这是一座红砖房子,没有形状,正门边是一座没有窗的斜墙,斜墙的一角是一个红砖砌起来如烟囱般桶状建筑物,桶上也没有窗。"啊呀,多奇怪的地方!"我心想。尽管我们已看了四天稀奇古怪的现代艺术,照理对现代艺术应该达到见怪不怪的境界了,可是我还是一个象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依旧不由自主地对着这座无法理解的现代建筑感叹。


怀着万般好奇心我们走进大楼,里面顿时传来震耳的"罄罄,哐哐"金属撞击声,在我们的面前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只见机器上面有大大小小无数个铁轮子,它们一起转动着,轮子上绑着皮链子,它们在转动时带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铁玩意,相互碰撞发出象炼钢厂车间里的噪音。"糟糕,我们这不是走进了工业展览馆了吗?"我心里恐怖地想着。


我转身去找妹妹,没想到她脸上挂着兴奋的微笑朝我走来。她一边把我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一边对我说:"太棒了,你知道这是谁的博物馆吗?"

"谁?"

"他是Jean Tingeuly。"

"他是谁?"

"还记得我们昨天在巴塞尔音乐厅前的水池看到的那些雕塑

吗?"

"噢,那些废铜烂铁做的会动的机器雕塑吗?"

"是,这里就是这位雕塑家的博物馆。"

"但是,他究竟是谁呀?他有名吗?"

"他当然有名。你还记得在巴黎蓬皮杜广场前的水池里,同Niki de Saint Phalle的雕塑放在一起的那些动来动去的机器吗?"

"当然记得。"

"那些机器就是Jean Tingeuly做的,他是NikiHusband。"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终于一亮,我说:"真的,他们是夫妻!你怎么不早说,看来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Niki de Saint Phalle是一位出色的法国女雕塑家,她以创造了一群

肥肥大大,动作豪放,穿着色彩鲜艳游泳衣的女人雕塑而出名,

给她的这些胖女人雕塑作品统统起名为Nana"。在世界的许多国家的博物馆或公园或广场上,我们常可以看到这些体格粗壮,个性奔放,似乎“疯疯癫癫”的Nana们。


记得2003那年春天,我心血来潮到巴黎学习法语,学习期间妹妹来巴黎找我。一天我们来到蓬皮杜艺术馆参观当代设计大师Phillip Stark 的展览,在艺术馆前我们看到一个象游泳池一样大的水池,水池里可热闹了,里面有许多一边转动一边喷水的雕塑,这些雕塑色彩鲜艳,造型夸张,印象最深的是一只大红嘴唇,嘴里一边喷水一边转动,还有一个又肥又大的鱼美人,她有一对巨大的乳房,一个乳房喷着水,一个乳房上画着一颗彩色的心,她没有通常鱼美人的娇揉,她是那么地自然和直率。妹妹告诉我,这些都是刚过世的女雕塑家Niki de Saint Phalle 的作品,她还告诉我,Niki是她很崇拜的艺术家。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Niki de Saint Phalle 的艺术,我即刻喜欢上她的作品,我被她带有童真的性感而感化,但我不记得妹妹那时有向我提到那些会动的部分是Jean Tingeuly做的, 也没有向我介绍这是夫妻搭档作品。


想到这些,我的疲倦一下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我打起精神开始参观起Jean Tingeuly的作品来。


Tingeuly的艺术被称为Kinetic Art (会动的艺术),他几乎把生活中所有的废物都放进他那些机器作品里,如铁锅,铁铲,铁锤,铁勺,旧玩具,废自行车轮子,电吹风机,破钟,破表,旧钢琴等等,他把这些无用的废铜烂铁做成会动的机器,然而可笑之处是,这些功能完善的机器唯一的功能是无功能。我想这就是Tingeuly想要表达的DaDa主义,或者是象美国Andy Warhol那类带有讽刺的Pop艺术吧。


我对Dada主义也好,对Pop Art也好没有什么兴趣,诚实地说,我对它们的理解十分有限,但我对NikiJean这对艺术情侣的关系却很感兴趣,在展览厅里只要有介绍他们生活的照片或书信我就停下脚步仔细阅读,我发现,他们不仅在艺术上而且在爱情上是罕见的完美的令人羡慕的一对。


同为雕塑家,

他们的作品一个动,一个静,一个以铁器为主,一个以塑料和瓷砖为主,一个几乎是黑色或铁锈的,一个是用鲜艳近乎童话色,一个无主题,一个却充满了激情万般的故事情节,也许是这样巨大的反差让他们相互吸引。在爱情上他们是那么热恋,融洽,从一封Niki写给Jean的便条上,我被它感动。


这张便条是Niki一边画卡通一边写的,便条开场白是"昨晚我整夜打电话找你。"

接着她画了一部电话机,写道:"没有人接。"

画了一辆救护车,写道:"你出事了?"

又画一部收音机,写道:"你把收音机开太响了?没听见电话铃吗?"

又画两个人在床上,写道:"你在她的床上吗?"

画了一个大"?"号,写道:"我该怎么办?"

接着画一颗心,心上写着:"孤独地爱着,怕距离,怕折磨,怕你出事,伤心地爱着。"

画一片地图,上面写着:"你飞去印度了吗?"

又画一人,其胸上插一把刀,写道:"你被疯人谋害了吗?"

画一个针筒,写道:"你的脑子被药毒了吗?"

又画一野兽,写道:"你被魔鬼带走了吗?"

最后她在便条右下角落写道:"你是我的,快回来,否则我要杀了你这个坏家伙!"


我对着这张卡通便条反复读了几遍,虽然它粗看起来象普通情人间的"疯话",但仔细想来,它却表达了NikiJean的情感是那么地单纯,它充满了天真的气息和丰富的想像力,无怪乎她的作品是那么地纯真,它们是她个性的表达。


从展览中我还学习到,NikiJean在蓬皮杜艺术馆前的作品是为俄国作曲家Igor Stravinsky的音乐"春天的祭礼(The rite of Spring)"而创作的。那个作品叫"Stravinsky Fountain"。

这时我问我自己:"那天我们Stravinsky Fountain 边上有没有听到Stravinsky的音乐呢?"我静心聆听,心里一片宁静。这时一阵"罄罄,哐哐"铁器撞击声突然闯进我的耳朵, 我的回忆被打断了。


有人说过这样一段话:"如果在你的生活中有什么地方令你想再回去看看,

因为那里有曾留给你很深刻印象的东西,那你就要回去。"


Tingeuly Museum的最后一刻,我只想再回到巴黎的Stravinsky Fountain我想去看看Niki是怎么"杀"了Jean这个坏家伙的,我想去听一听水池边有没有播放Stravinsky的春天的祭礼。


Monday, July 11, 2011

Paris 06/2011 皇帝的新衣


皇帝的新衣

你听过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衣 它是一个童话故事

故事说的是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生活靡烂奢侈的皇帝他不关心国家和百姓的疾苦每天最大的兴趣是穿新衣服。为了做新衣服他挥金如土臭名昭著。

一天两个骗子扮成裁缝来到皇帝的面前他们对皇帝说如果皇帝给他们足够的金子和银子他们可以为皇帝织出最美的布做一件最华丽的衣服他们还对皇帝这件衣服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功能凡是愚蠢的和对工作不称职的人都将看不见这件衣服。

皇帝听了竟然答应了骗子们的要求他给了他们许多金子和银子请他们赶快为他做这件美丽又别致的新衣。

几天过去了皇帝派他手下最忠的一名大臣去察看新衣服制作的情况当大臣来到做新衣服的作坊他倒抽一口冷气。他完全看不见那件新衣服他心里暗暗地想我难道是愚蠢和不称职的人吗

那两位骗子一见大臣来了他们故弄玄虚地问大臣君不见这是一件多美丽的衣服吗?"大臣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他敷衍道:"我看到了真是一件罕见的美丽衣服。

大臣向皇帝汇报了他的所见皇帝兴奋无比决定马上去试新衣并且他要穿着新衣上街游行这样他可以在大众面炫耀他的新衣服。

穿新衣游行的那天到了皇帝来到作坊他象他的大臣一样大吃一惊因为无论那两位骗子怎么向他描述这件奇妙的新衣他也无法看见它。皇帝在内心里恐地想:"难道我是一个愚蠢和不称职的皇帝吗当然不是我绝对不是。于是他振作精神不仅同骗子们一起赞美这件衣服他还同意脱了所有的衣服穿着这件新衣上街游行去。

全国的百姓闻讯而来大家拥向街头来看皇帝的这件美丽又特别的新衣但是大家都吓坏了他们除了见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皇帝却不见新衣可是没有一个敢说出真情来因为每个人都怕被视为是愚蠢和不称职的人。这时人群里有一个小孩子突然大叫道:"皇帝没有穿衣服他光着身子呢!"众人听了哗然。

记得我小时候听了这个童话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么明显的谎言从皇帝到百姓没有人去戳穿它哪为什么这么荒唐的骗局竟然可以得逞哪 对童话故事我们听过算过往往一笑了至不太过于追究其中的道理但没有想到几十年过后在法国巴黎的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竟然悟出了这个童话故事里的真谛来因为我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做了一回人云亦云看皇帝穿新衣的人。

今年六月里的一天我同妹妹约定在法国巴黎碰头在那里我们打算参观几家画廊拜访几位好朋友然后我们将坐欧洲特快去瑞士参加第42届巴塞尔现代艺术节。

到巴黎的那天是个星期天的早上一下飞机我就接到好朋友基的短信:"我已在迎宾处等侯了不见不散。基是巴黎人自我们几年前结伴去西藏旅行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巴黎重逢呢这样的机会真的难得我们大家都期待着见面。


一出海关就见到了基没想到妹妹的班机也准时着落她顺利地找到了我们于是我们三个笑地坐进基的车

星期天清晨的巴黎街头上没有几个行人初夏的晨曦在故老的石头路上洒下柔和的光塞纳河上的桥还在昨晚的梦里到处都是静静的只有我们这些远方来的人心里揣着一颗激动的心。

基驾着车穿过巴黎的大街小巷不一会他就把我们带到了我们下榻的宾馆。放下行李我的手机里又传来一条新的短信他是克罗得打来的

短信说:"到巴黎了吗快来我家喝一杯明天我将回纽约。

克罗得是我和妹妹新结识的一位朋友70多岁充满活力他说话快走路快脑子动起来更快他虽然是法国人但久居纽约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通。我一见克罗得就喜欢这位精力充沛的新朋友因为他见多识广上到法国艺术和红酒下到纽约餐馆和精品店他是样样精通同他聊天我保证没人会感到无聊。

难得能在巴黎见到克罗得我们可不能错过同他见面的机会于是我和妹妹不顾旅途的辛苦拖上基直奔克罗得的家。

克罗得的家在巴黎的7对基这个小资摄影家来说那是属于清高死气沉沉上只角",当车子一过雄伟的亚历山大三世大桥我们在塞纳河畔的一个寂静的小街上找到了克罗得的地址那条街果然如基所料除了清一色大理石房子外没有其他任何的色调。

按了大楼的门铃走进底层大厅迎面是一辆被擦得铮亮的金色古董电梯打开电梯刚想迈进只见电梯里贴着一个牌子基读了上面的法文对我们说:"这电梯最多只能载二个人你们俩坐我走楼梯吧。

巴黎的住房都很小电梯就更小了我早就有体验所以对这一发现我并不

吃惊因为我以前曾住过一个宾馆那里的电梯小到载了行李人就得爬楼梯了。所以我每次来巴黎都带型的行李箱这样就可以让人和行李都一起挤进电梯里

克罗得的家在五楼电梯一到克罗得已迎在门口让我吃惊的是爬楼梯的基也到了我问:"你怎么这么快?"他气也不喘地答道:"在巴黎每个人爬楼梯的速度都可以快过老电梯。

我们在克罗得的客厅刚坐定他就端出一大盘奶酪招待我们他还为我们每人倒上一杯法国白葡萄酒。我从来没有大白天空口喝酒的习惯但想到我们现在不仅要客随主便同时还要入乡随俗于是我和妹妹爽快地举杯与克罗得和基畅饮起来。

一巡酒下肚克罗得不出所料口落悬河地为我们介绍起巴黎来聊着聊着他突然眼睛一亮问我们:"你们知道Anish kapoor?"基和妹妹对着他猛点头异口同声地答道:"当然当然。这下克罗得来劲了他把原先陷在沙发里的身子向上一提又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Grand Palaid 正在展览Anish kapoor的一个作品这个作品棒极了许多人去看好几趟呢听说不同时辰去效果都不同呢。还剩没几天展览就要结束了你们抓紧时间一定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哦。接着他们三个七嘴八舌地谈论起Anish Kapoor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Anish Kapoor 这个名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但我知道Grand Palaid可是巴黎一大有名的展览馆一般艺术家是不可能在那里办展览的。许多年前我在那里看过世界上最大最完整的Chagall作品回顾展我还记得我曾在那里看过一个非常特别的展示PicassoMattis如何相互竞争、影响的画展由此可见Grand Palaid能展的艺术家都不是普通之辈

从克罗得兴奋的表情到基和妹妹不断点头的应和从他们对他的艺术作品的大肆赞赏中我了解到此人是一个印度出生的英国雕塑家他的作品非同小可它们已是当今世界顶级的名作。妹妹是画家基和克罗得是艺术行家我只是一个艺术仰慕者在他们面前我多少有些对艺术的愚昧感于是我忍住内心的好奇不想当众暴露自己对艺术的短见心想到了Grand Palaid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位什么样的艺术大师了我为有如此大开眼界的机会而激动看来来巴黎学艺术真的没错。

告别克罗得的时侯才过了中午基和妹妹想立即去Grand PalaidAnish Kapoor的展览看着他们迫切的心情我对能一下飞机就可以见到大师级的艺术展览也感动幸运有一睹为快的感觉于是我同意现在就去Grand Palaid

Grand Palaid在亚历山大三世桥的另一头它离香榭里大街不远当我们赶到那时售票处有三四十人在排队。我们快步站到队伍的最后这时基对我和妹妹说今天很幸运人不多他告诉我们自从展览开始他已来过几次但每次都因为队太长而失望而归。基的话显然加强了我对这位未知艺术家的崇敬。

售票的队真的不算长不到半小时我们就排到了售票处。参观的门票不便宜15欧元一张但似乎没有人在乎。买了票, 我们兴冲冲地向Grand Palaid 里走结果被一扇黑漆漆的大门挡住我想难道Anish kapoor 的这个作品还有其它神秘的布展吗

因为现代艺术常常在展览厅里搞一些别出心裁的玩意所以这次也许也不例外吧

黑漆漆的大门是塑料做的一进门我们的眼前一片暗暗的红色原来我们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封闭的空间里面除了参观者什么也没有仔细察看我们正站在一个红色橡皮球里。随着黑压压的人群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红色橡皮球的外面我以为这是展览的一个序幕于是我问基看作品再往哪里走他向红色橡皮球一指对我说:"这就是展览作品呀没有了。

!"我惊讶地叫道把嘴巴张得大大的我抬头对着眼前这只有三层楼高的橡皮球看了又看我努力想从橡皮球上看出一些特别的东西来可是橡皮球除了里面的大红色变成暗紫红色外没有异样光溜溜的橡皮质感有些被充足了气的样子我的目光向它呆滞许久心想难道这就是举世惊叹的最新艺术巨作吗现代艺术真的这么难理解吗难道我对现代艺术的欣赏力真的这么差吗?

妹妹和基拿着相机这里照照那里照照一副沉浸在无比快乐的样子我走近他们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作品怎样?"妹妹一仰脸笑着对我说:"Amazing 太妙了)",基在一旁也念念有词道:"Tres Bientrestres bien !(太棒了!太太棒了!)"

妹妹转身问我:"你喜欢吗?"我突然脸一红脑子一热:"太喜欢了太喜欢了!"

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个正在看皇帝穿着新衣游行的人我仿佛听到自己随着人群对着皇帝的新衣齐声高呼着:"太美了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