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4, 2008

Argentina- 一冰川在融化吗?











离开Barlioche是痛苦的,但还没有等我们擦干对它依依不舍告别的泪花,我们马上又对着El Calafate绽开了笑脸。虽然作人不能这么现实,但凭良心说话,我们对大自然美的追求是执着的,我们无法抵御El Calafate 冰川世界的魅力,它注定会成为我们的新欢。

El Calafate 离Barlioche并不算太远,飞机飞了二小时就到了。一上飞机我就赶紧靠窗坐下,早早地把照相机拿在手上,盼望能在高空先拍下一些冰川的全景。

但直到机长在广播里告诉我们,飞机还有15 分钟就要降落了,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地面情况的我,终究也没有发现半点冰川的影子。然而,我的眼下突然出现了一片成孔雀蓝色的湖,它完全静止地躺在一望无际的沙洲中,它不泛一点涟漪,它的边缘弯弯曲曲地没有一点形状,周围也没有一棵树木和人烟,它同在Barlioche见到的湖完全不同,前者是童话中的人间,后者则是人间里的外星区。

El Calafate 是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城市,它“牛”的地方是,春夏秋冬就只靠“吃”冰川一种生意。整个城就一条街,但这条街上从银行,饭店,旅游礼品店,超市到卖六合彩票的杂货屋,应有尽有。我们住的虽是城里最上等的旅馆,但它的设施充其量也只有美国一般Motel的水准。一向讲究住的青青看了房间后就一直绷着个脸,为了宽她的心,我对她说,我们是来这看冰川的又不是来度假的,只要房间干净就行了。青青听我说的有理,停止了抱怨。因为我们四人中,对来看冰川最上心的也就数她了。

十年前我们曾经搭游轮去Alaska,记得当时我们在Juneau 坐直升飞机去看冰川,尽管飞机票价昂贵到200美金一个人,但对从来没见过冰川的我们,还是决定豁出去,一掷重金去见见冰川世界。

当直升机降下我们在冰川山顶,飞机驾驶员带着我们在冰川上走了10 几分钟,他帮我们拍了一张集体照后,就飞我们下了冰川,我们的冰川“探险” 就这样匆匆地结束了。如今那短短的 “探险”在我的记忆里已很模糊了,只记得走在那没有任何生命的冰川上,有一种恐惧感,因为冰川上有可怕的蓝色裂痕,它象是有万丈的深渊,我在冰川上的整个过程,就只有一个心愿,千万不能掉下去,因此,我似乎只低者头注意脚下的蓝裂缝,而完全忘记了去欣赏冰川的全景。

近几年,全世界都在讨论“大地变暖”的问题。青青从网上看到一则消息,说北极熊因为冰川的快速融化,它们都没有歇脚的地方了,由此影响了它们的生存。也不知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究竟会使大地暖到什么地步,我是一个缺乏科学常识的人,但又会杞人忧天,加上经常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类似大地变暖同冰川融化有关系的文章,我同意 青青的建议,应该抓紧时机,在冰川还没有化完前再好好地仔细地欣赏一下冰川的景色,补上上次在Alaska的经济损失,另外也可以查看一下冰川道地化了多少,我们究竟离世界末日还有多远,掌握第一手资料,这样在过今后的日子时,也许可以有更好的“计划”。

在El Calafate 的两天里,我们的导游带我们在 Los Glaciares National Park 看了两处冰川。这次我们没有在冰川上走,而是坐在船上看,和走在围着冰川的步行桥上看,不仅没有了那种会掉进冰川缝隙的恐惧,而且两天里就只看冰川,这下可是足足地过够了看冰川的瘾.

第一天,我们在 Punta Bandera码头乘上Cristina号游轮,沿着Brazo Norte冰河先去看Glaciar Upsala冰川。

从船上的广播里我们知道,Upsala是这个冰川国家公园里最大的冰川。它有60 公里长,4公里宽。它的名字来源于一个瑞士的城市,因为它是在瑞士的一家大学于1952 年赞助下,第一次对它展开了研究和探索。

Cristuna号是一条可以坐下三四十人的小游轮。也许还没有到旅游旺季,那天船上只载了十几个客人。船九点多开始出发了,天气多云, 太阳是冬天里的那种,弱弱的有些懒洋洋。船一拐出码头,眼前顿时就开阔起来,两岸的山是灰黑色,没有树,坚硬的岩石缝里长着一些稀稀疏疏的灌木,高低错落的山峰顶上还有没有融化的雪。

甲板上的风很大,吹在脸上冰冷地疼,大概走了有一个小时的水路,突然 ,青青指着前方叫道:“看,是Iceberg (冰山)”。我捂着冻红的脸,站到船边向远处望去,只见在山脚下有一二块象小舢板那么大的浮冰,它们白里透蓝,尽管水中的浪随风上下拍打着它们,但它们却丝毫不动。

船此时象战场上的战士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奋力的向前飞驰着,风助着浪,船身荡秋千似地摇晃着,突然一个大浪猛地掀到甲板,一船人冷不丁地被冰水浇了个凉透,但这完全没有阻止大家继续迎着风浪观赏景色的兴趣,因为我们都知道,要看到世上的奇观,没有一点付出是不可能的。

我们回船舱擦干脸上和身上的水,又分秒必争地又冲回到甲板,眼前的大小冰山越来越多。有的象一块巨大的瑞士奶酪,上面有大大小小的孔,有的象一块花岗岩,结结实实地无缝无隙,有的在阳光下象一块透明的蓝宝石。船在这些冰山中穿梭地前进着,突然船的引擎停止了它那轰隆隆的声音,我从全神贯注的照相机取景窗后抬起头,天哪,不知何时船已把我们带到了巨大的冰川前。全船人象船的引擎一样安静,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大冰川。

看不见冰川道地有多深,远远地它象一座静止的瀑布,一层一层的冰由远推近,它们是如此地宁静,无声地凝聚在一起,几万年的凝聚,几万年的无声无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永恒啊。它冰冷地残酷地不让任何生命与它共存,但它却把迸发万年的力量化成冰山,融入冰河,汇聚成江海,养育着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它默默地为我们人类储存着生命的源泉。

第二天我们又去观赏了Perito Moreno冰川。尽管它没有Upsala冰川大,但我们可以在步行桥上更靠近地看它。听导游介绍它是唯一还在增长的冰川,因为它的增长使它的前端不断地塌方,不时地发出放炮样的“轰隆”巨响。由于它在向前移动,还可以听到“吱吱嘎嘎”冰之间艰苦地挤压声。原来远看如此沉默,宁静的冰川,它们并不完全是无声息的,它们融化时的塌方,象一个老实人的脾气,一般不发火,然而一旦恼火发脾气,那他的声音一定是打雷般的。因为近十年地球升温的加速,冰川发“脾气”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了,冰川在缩小是事实。

我踮起脚尖,向看不到边际的冰川眺望着,如果这比人类还早存在几十万年的冰川,这犹如冰冻状的大海,真的会有一天化完吗?那地球要热到什么样的温度啊?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的人类,难道真会对这般宏伟壮丽的冰川造成威胁吗?

我回头去找光光和远远,我希望这两位学物理的能回答我的“为什么”,但沉思在冰川前的光光,并没有回答我,完全投入在摄影中的远远似乎也不愿在此时去寻找答案。我猜,没有人愿意知道答案是什么,因为我们无法想像冰川真的会象恐龙那样,从地球上消失。为了让这美丽冰川永恒地存在下去,难道我们不可以少空调,少塑料,少开车,让地球少一些破坏,少一些升温,让冰川少发一些“脾气”吗?

这时,阴了一上午的天终于下起雨来。雨雾中,冰川显的更加蓝,更加严肃。雨中冰川“轰隆隆”塌方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也有点无可奈何的悲凉.

5 comments:

little triangle said...

这一篇与以前的有一点不同,大文于”自问自答“中结束,有一点回味,也算是点题了。
追述一点:那两个冰川,Upsala在每天在缩小, 而Perito Moreno则每天在扩张。

墨镜女郎 said...

看了你的精彩壮观的冰川游,我好像也跟着翱游了一次。

本侠女要相应你的号召:, 少空调,少塑料,少用水,与多回收,少开车这一条吧,就免了,哦是个爱车族。

夜猫子 said...

开眼界,也很享受照片的美景。 看看呆姐谈论地球生态的问题,觉得美往往是和残酷结合在一起嘀。。。还是多多注意为妙。。。

墨镜女郎 said...

北京奥运的”水力方“游泳官的设计灵感大概来自冰川与水的切割面。

泡泡 said...

每次进呆呆的博客,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对城里人的呆呆来说,也许某一个大自然的一角便能成为她的新欢。可对一个浪迹天涯的我来说,大自然的幽艳和它的灿烂,永远是我的旧爱那无须掩饰的美丽!透过呆呆恣意狂瞰的镜头,仿佛真的走进了万万年前的冰雪世纪。随着飘落的雪片,淀积在宽旷的山岙。在层层叠叠的挤压之下,已无所为你和我。只是融合在冰河里的一颗微小的晶块,却用无人能晓的耐心,一寸一寸地移向遥远的人世。在数不清的岁月之后,终于可以显露最后的纯净。当身躯陨落的时候,当生心融化的时候,让世界可以感受生命的轮回。或许,来生可以成为城里人,再去亲新的自然里寻找新欢吧!